又是一年香满园
作者:51702梁诗晴
指导老师:秦松元
厨房里一个身影在忙碌着,火生得正旺,发黑的灶台上有一口大锅,锅边冒着白烟,顺着烟往上看,是一块块已被熏得发黑还略带油光的腊肉,老人身子一上一下地踱步,好似在兴奋地等待着什么。
故事发生在某一年的五月初五,这天,春天的气息尚存,夏意也在宣誓主权,村里的人家都在忙活着。小粽是这村里最穷的人家的孩子,家中父母早已外出打工,只剩姥爷、姥姥和一条从小跟到大的狗。每年的这天,是她们一家最开心的日子,由于贫穷而买不起什么东西的家庭也只有到这天也真正有节日的氛围。
“小粽,快来将这粽叶洗干净”,姥爷朝屋里正在看书的孙女喊着,小粽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女孩,从小跟姥爷和姥姥长大的她会干一手农活,也会操持一手家务,看书是她最喜欢的事情,因为她相信只有通过读书才能改变她的命运,她不甘心一辈子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所以,她天性沉默寡言,不爱与别人接触,这也是姥爷最头疼的事。小粽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搬了张小板凳坐着,将粽叶一片一片的清洗着,小手轻轻抚摸过去,像是在抚摸着最宝贝的书。姥爷则在一旁洗米,狗狗也蹲在一边,爷孙俩就这样坐着,无声却胜有声。
姥姥就在屋里将准备着,很小就嫁到姥爷家的姥姥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顺从父亲,顺从丈夫,没读过书,因为在她们那个年代,读不到书,也没钱读书,可姥爷却是一个懂很多大道理的人,他喜欢读各种书籍,会说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奈何生活窘迫,姥爷只读完了小学。祖孙三人围坐桌旁,小狗乖乖地待着,吐着舌头。“包粽子是门技术活,包得不好就会散,也不能将粽叶的香味渗透进去,这样粽子就失去了它原有的味道,像我们人一样,心散了,就会失去人的味道。包粽子还不能急,要慢慢来,锻炼我们的耐性,干一事,专一事。”小粽听着,心里一番滋味。
一苇叶,一苇条,一瓢米,在姥爷手中成了一个棱角分明的粽子,包粽子这门手艺活在村里就属姥爷的最好,个大,味香,紧实,也会有很多乡亲来买姥爷包的粽子。姥爷告诉小粽做人要像这粽子,外表虽不起眼,可里面却是满满当当。小粽将这话牢牢地烙在了心底。
厨房里,姥爷的身影一上一下地忙活着,由于贫穷而未治好的腿伤最终落下了病根,姥爷走起路来总是一上一下的。火烧得正旺,灶锅里已放好了碱水,这是姥爷一直保持的,用碱水熬出来的粽子才有味儿,姥爷熬粽子从不让旁人插手。等待熬制的过程是需要耐心的,姥爷说心急吃不了热粽子,做任何事情都一样,最后一步往往最重要。这是小粽从姥爷身上学到的。
粽叶飘香,花落漫天舞。
粽香弥漫整个院子,粽子从锅里拿出来后,粽叶便一片片被剥落而下,随之落下的,还有姥爷。或许是年纪大了,又或许是腿疾引起了其他疾病,姥爷便住进了医院,小粽也被父母接走了,临别时姥爷已下不了床,姥姥在一旁照顾着,小粽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姥爷身旁,小狗也安静蹲着,爷孙俩什么也没说。
姥爷这一病,就常常忘事,小粽每到放长假就会回家陪姥爷,跟姥爷说起往事,可姥爷的记性越来越差,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小粽的父母想将老人一起接走,可姥爷怎么都不愿离开,老人虽忘记了很多事,却依旧要守着这片芦苇地,或者说,守护这片粽叶育养他的地方。每每小粽来看望姥爷的时候,他常常是躺在藤椅上,面朝一条河边,呆呆地望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姥姥和小狗则陪在姥爷身边。这时,小粽会搬来一张小板凳,陪坐在姥爷身边,陪他一起看着那片芦苇地,爷孙俩就这样静默地坐着,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在了一起。
粽子飘香,叶落香满园。
春天刚走,夏热便接踵而来,一个小身影正忙活着,火烧得正旺,灶上冒着热气,院子里弥漫着粽子散发出来的芬芳,桌上摆着的是一个个从姥爷那学来的粽子,小粽拿了一个跑去递给躺在藤椅上的姥爷,粽叶被层层剥开,送入口中,顿时,望着芦苇地的那双眼睛闪起了亮光,老人的内心似一股泉水在涌动……
供稿 | 梁诗晴
审稿 | 贺红山
编审 | 曾丽娜
编辑 | 柏雪 文静祎
编辑 | 柏雪 文静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