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弟弟的一封信
  • 信息来源:     发布时间:2020-10-16    阅读量:
  •    给弟弟的一封信
     
    作者:288班唐莹
    指导老师:秦松元
     
    亲爱的弟弟:
           你好!
           见字如晤,想念之至。
      弟弟,你今年十八岁,十八年里,我头一次瞧见你的眼泪。
      长长的记忆里,你是那个调皮却勇敢的小小男孩。那时也不过才五六岁。我虽也没比你大多少,但终归算是姐姐。可惜的是,我不仅没有作为姐姐的风威,还曾不小心被你这个小小男孩糊弄过一次。
      你还记得吗,童时每每去外婆家玩儿,我总要跟弟弟你厮混在一起。外婆家周围,常是我们玩闹的天地,庭院中那口古井因为是周围唯一被水泥糊过的地,显得格外新奇。我们喜欢偷偷把水桶放下去,学着大人的模样使劲儿晃动绳索,看着水一点一点的溢进桶里,眼睛里充满星星。你打出来的水往往能过半桶,我的就不行,而且总比不过你。那天,应是某个节日里的午后,我们又偷偷的玩这个游戏,我依然没有比过你,便赌气说不玩这个游戏了。
      你挠了挠脑袋,眼珠子转动的飞快,末了一定睛,便脱口而出:“好吧好吧!那我们去拔狗尾巴草钓青蛙玩儿!”你转身吃力地把木质沉井盖给推回了原处,便领我去一所破败灰旧的房子前。那儿满是狗尾巴草,夹杂着一些旁的植物,其中有两种很烦人的植物,往狗尾巴草里面一走,就全粘到身上了。直到长大了才知道,一个叫鬼针草,另一个叫苍耳。不过我相信,弟弟你呀,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两种植物叫什么呢。你是男生,你不关心植物,现在关心的是别的东西。
      我拔了一大把狗尾巴,却粘了大半身的鬼针草和苍耳。回头一看你,立马笑的天花乱坠。只见你身上的小怪物比我还多,但我不怕痒,弟弟你怕痒,那些小东西,粘在衣服上却好像是刺在了身上,极难对付。
      你羞红了脸,还装出一副骄傲的模样冲我说,别笑,我比你高,我是你哥哥!我不知怎的竟也相信了,甚至觉得自己是不应该笑话哥哥的,就腼腆而羞愧的叫了声,“哥哥……”
           我马上迷惑不解了。因为回到家舅妈看见你身上满身的黑点,骂骂咧咧的训斥:“哎呦,你怎么这么吵事,还带着姐姐出去瞎跑。” “他不是我哥哥嘛?”我小声而犹豫的问。大人们突然笑了,笑得连房顶上的蜘蛛都震落下来。
      弟弟你那时确实比我高,可没过一年啊,我就真像个姐姐了。每一见面,大人们总哄笑着让我俩比高,彼时,我真比你高许多。一比高,我就窃喜,偷偷想着,弟弟那么爱吃肉,每餐都要吃一大碗肉,可怎么就不比我高呀。弟弟你爱吃肉,是家里亲戚都知道的。他们对你顶好,你喜欢吃什么,他们就叫你多吃些。尤其是外婆,常常把你当作宝一样,什么好的都会想着弟弟你。当然,外婆对我也很好。
      可弟弟你的淘气也是家里亲戚都有目共睹的。你对学习忒不上心,功课不及时做,书本常新。为此,我因晚上学一年,读学前班时借的还是你的书。我把你的功课做的很棒,大人们这时候又爱把我同你比较了,期望好教弟弟你读书发狠些。可你还是留级了一年,一年以后也无甚进步,直到现在,大人们夸奖你的语言中,也无关学习的。可你有聪明机灵劲,只是表现在生活和玩乐上罢了。
      我觉得我真是个姐姐样,既比你高,学习又比你上进,性子也稳重。但我唯一不能同你比的,就是勇气。我至今仍没有告诉过你,如果不是和弟弟你一起,我甚至不敢掀开井盖,不敢摘一大把狗尾巴粘了满身鬼针草回家。我只是循规蹈矩,你却能淋漓尽致。
      读高小,初中的很多年里,我与你似乎已不常在一块儿玩了。你未叫过我姐姐,我也鲜少喊你小名。每次去看外婆时,你总是在外和他的兄弟们玩着“神秘”游戏,不见影子。舅妈说,弟弟你天天在外面疯玩,吃饭了都喊不回。我便很容易觉得这个“野”孩子,天天不着家似的。
      当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并给我以深刻印象时,是来自于你的身高。你突然蹿个儿的长了起来,总算没辜负吃了那么多肉。你的皮肤黝黑,像晒了一个夏天。脸庞开始稍显硬朗,嘴唇最具遗传色彩,微厚,稍起,露出白牙,仿佛随时要开口讲话的模样。
      此后,我的身高再也赶不上你了,可在我心里,弟弟,你依旧没有长大,因为你方方面面还幼稚得可爱。
      十七岁,你给我写了一封小信,说自己的字写的不好看,有我这样一位表姐很幸运,希望我开心快乐的。还送了我一个大大的平安果。那个晚上,我好像看见了小男孩变成了小少年。我们的距离拉进了许多。后来没过多久,你说你要放弃高考——去单招。你选了两所学校,背起了包,赴远处奔考。从株洲回来,还特意到我们学校,把包里的零食掏出来一半分给了我。我忽然有些热泪盈眶,成绩有多重要呢,这样一个弟弟,比任何优秀的少年都好。
      你已初步有了想要去做的事情。你去赴考,最终均获喜报。我这个姐姐由衷为你感到高兴。这个弟弟,依然是勇敢大胆,有主见而倔强的。我忽然意识到,我竟从未见你哭过,无论是五岁,还是刚刚开始的十八岁。
      但十八岁,对于你和我来说,可能都是无法忘却的一年。因为这个四月,外婆重伤住院。本来计划去广州赚考驾照所需资金的你,停止了脚步,你留在了外婆身边,比子女还尽责。一个大男生,本是粗枝大叶的,可我再见到你时,已是细心备至了。在医院的那么多日夜,你只回来过几次,大人们都忙,都有许多放不下。你还是少年,却感觉能放下全世界,一心一意陪在从小对你宠爱的我的外婆,你的奶奶身边。妈妈从医院回来,欣慰的同我说:“欢欢长大了,会念着你外婆的好了。”
      我渐渐感觉你像个大人了。你知道外婆舍不得花钱,表姐托人给外婆买了轮椅,外婆见了要问你价格,你便做了个小“骗子”,把价格降低了许多说与外婆,外婆如愿心安坐上了轮椅,可这件小事情,我们谁都没有考虑到你却想到了;外婆受伤了不能洗头发,你笨拙地替外婆剪了头发,免了梳洗;阳光懒懒的洒在庭院,你说晒晒太阳吧,于是在纷乱的时光里,你仔细而小心的推了轮椅,同轮椅中小小的外婆聊着天。忽然她的脸上有了什么东西,你弯下身认真擦去,这幅画面深刻的印在我脑海,我却只来得及拍下一张照片。
      外婆一开始不能下榻,你就守在床边;病间吃喝,排泄排遗不能自理,你喂她吃,扶抱着她上厕所;外婆陷在轮椅里,你推她在院子里。你变成了大人,外婆却像个小孩了。外婆终于能站起来了,你放了心去远行。可后来又有一根线远远把你牵了回来。外婆再次跌倒,浑身疼痛。
      缠绵病榻数月,她终究还是离开了我们。在葬礼前后,你愈发像个大人。你已远远超过我,稳重得令人心疼。你忙碌起来,白天做力所能及的事,天黑了,便整夜整夜的守灵,直到凌晨三四点灵堂前来了人你才肯让你的倔强暂时放松,休息。
           我知道,你只是怕夜晚无人,怕外婆感觉冷清,才整夜整夜硬撑着守候。那时我还没有见你哭泣过,或许你偷偷哭过吧。直到小小的红色棺材,遮盖了外婆的脸。封棺那刻,意味永无再见之时,我终于看见你大大的眼泪不再隐忍,决堤而下。泪痕已干的你,的确成长了,长成大人了。弟弟,我要向你学习。学习你的勇气,你的坚定,你的细心,你的孝顺,你的理想,你的韧性。
      你的成长从不是在哪一刻突然实现的,却有可能在哪一刻成长得更加迅速。你去上学了,我一如既往的相信你,相信你的脚步,从不怕你走歪。因为我们爱你,在爱中成长的孩子,会用爱来回报更多的人。
      弟弟,你现在关心的不是植物,你关心的是梦想。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护好我在十八九岁尤其敬佩的那个你,我会像你一样,慢慢成长。
    祝:
    万事胜意,平安喜乐!          
                               
                                                                                      你的姐姐:唐莹
                                                                   2019年11月29日






    供稿 | 唐莹
    审稿 贺红山
    编审 曾丽娜
    编辑
     柏雪  文静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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